晒故事的月亮

12【大宋少年志】【禽简】应是良辰好景

其中最为出挑的是一套剑舞,那女子一身火红劲装,腕口和裙尾绣着大片大片的海棠,随着她的的动作,偏偏浮动,像是春风拂过海棠枝蔓。

 

她利落上场,英姿飒爽,意气风发,看得赵简都移不开眼。

 

火红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,伴随着幽幽琴声,海棠花丛中,玉手抽出宝剑,手腕轻轻旋转,宝剑快速转动,就像一条银龙绕着她上下翻飞,左右盘绕,闪闪剑光与女子火红的身影融合,当真是动若飞龙,疾如闪电。

 

突然,那绣满海棠花的袖口一条火红绣银纹的披帛向上甩出,勾上房梁,披帛的尽头,那女子如从这上元圆月中飘落的仙子般绕着大殿缓缓飞行,层层叠叠的裙尾大片的海棠花璀璨开放,美得让人忘记了呼吸。

 

而后,足尖轻轻一点,完美的旋转后,利落落地。

 

她的每一个动作,带给人的并不是窒息的压迫,而是沁透心底的震撼,力与美的结合,让天地都为之失色。

 

赵简正看得目瞪口呆,米禽牧北凑到她耳边,轻轻地说,“你倒不必自惭形秽,各花入各眼,我就钟意你这款。”

 

赵简无语,甩给他一个白眼,轻声骂道:“你真是病的不清。”

 

殿中,披帛落下,宝剑入鞘,那女子单膝跪地,“拜见大王。”

 

高坐上,袁昊贪婪的眼睛里满是精光,“你是哪家女儿,可否婚配?”

 

“民女梁薇,盐洲刺史梁征之女,不曾婚配。”

 

“不曾婚配,”袁昊咂摸着这句话,“盐州刺史……”突然抬头,眼里已充斥着怒意,“盐州刺史驻守盐州,非传非召,入兴庆府作甚?”

 

话落,只见一四十上下的微胖男子仓皇跪地,连声音都有些发抖,“臣,臣盐州刺史梁征拜见大王。”

 

“想不到这样唯唯诺诺的父亲也能养出那般英姿飒爽的女儿。”赵简小声自言自语。

 

旁边米禽牧北身形未动,用轻到只能两个人听的的声音说道:“演戏罢了。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米禽牧北没有说话,只是用眼神示意赵简往下看。

 

“盐州自去年冬日便出现病疫,死者千余人,染疫者无数,臣用了能用的所有法子都控制不住,如今盐洲人人惊慌,流民四窜,暴乱不断,臣实在不得已才……才……”

 

袁昊怒喝,“为何不上书?”

 

“臣……臣……”梁征四顾,终是什么都没说。

 

“来人,将盐州刺史梁征押入大牢,听后发落。”说完,袁昊转向旁边跪着的梁薇,满眼贪婪,“梁薇是吧,既然来了,就别回去了。”

 

梁薇点头称是便退了下去。

 

袁昊的眼神复又凌厉起来,“盐州病疫,谁人愿意前往救疫?”

 

大殿鸦雀无声,袁昊的脸都气青了,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:“难道我大夏朝中无人?”

 

顿时,宫宴一片屏气敛息的紧张气氛。

 

本来赈灾恤患自古就是肥差,朝臣都是抢着去,可病疫之灾就不一样了,难防难治不说,搞不好连命都会丢在疫区,况且听那盐州刺史的说法,还有流民暴乱,谁接这差事都是拿命往上顶。

 

当然,如若能将病疫止住,那便是最好的收获人心的方法。

 

赵简看向宁令哥,宁令哥正襟危坐,双手攥着袍角看向米禽牧北,米禽牧北倒是悠然自得,好像发生的事情跟他无关。

 

“臣愿意前往。”说话的是米禽牧北的父亲米禽昊阳。

 

“儿臣愿意前往。”这次是宁令哥。

 

袁昊却没有搭两人的话,而是看向赵简这边:“米禽牧北,你呢?”

 

米禽牧北恭敬起身,“臣不敢请,亦不敢辞,唯陛下命。”

 

这话说得滴说不漏,既有身份又极为克制,政治语言和个人修养非常到位,赵简不得不佩服。

 

“臣不敢请”,因为我不想您误会我要借赈灾救疫的机会收获民心,壮大势力。

 

“亦不敢辞”,我更不愿让陛下您误会我借机要挟您。

 

“唯陛下命”,您怎么说就怎么算,一切都随您心情,您让我去,我就去,您不让我去,我就不去。

 

短短12个字把问题重又抛给了袁昊,而且姿态可谓是放得低到尘埃里,只是按照米禽牧北为求宁令哥民心所向无所不用其极的个性,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?

 

“好,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,即刻起,封右厢军首领米禽牧北为盐州救疫总指挥奉旨前往盐州赈灾救疫。”

 

“臣领旨。”

 

“既然已领旨,救疫如救火,时机最为关键,我限你三月时限,止住瘟疫,平定暴乱。”袁昊的圣旨颁得有条有理,一点儿不像对突发事件的处理,怪不得米禽牧北刚才说演戏罢了。

 

看来这局本就是为米禽牧北设的。

 

一场自去年冬就流行盐州刺史举全州之力都没有止住的瘟疫,米禽牧北除非真有异能才能在3个月内止住吧,看来袁昊想要剪除宁令哥势力,置米禽牧北于死地的决心从未停止。

 

只是这其中米禽昊阳又参与了几分,一个父亲为什么总想置自己的儿子,而且是唯一的儿子于死地。

 

如果说天家无情,为争皇位,父子、兄弟反目的也有,只是米禽牧北的父亲又为了什么。

 

“父皇,如那盐州刺史所说,此次疫病凶猛,且已现流民暴乱,三月期限太过短暂,望父皇多宽限些时日。”宁令哥已跪至案前。

 

米禽牧北朝宁令哥一拜,嘴角微微上扬,甚至带着笑意:“殿下好意,牧北心领,三月就三月。”

 

“好,不愧为我大夏战神,拿笔来,请米禽将军当堂立下军令状,三月后的今日,我在这大殿为你接风洗尘。”

 

狠!

 

真狠!

 

要论狠,还得是袁昊。

 

这是把米禽牧北往死里坑呀,三言两语间就把他推往死亡的边缘。

 

宁令哥仍不死心,“父皇,儿臣请求与米禽将军一同前往救疫。”

 

“胡闹,疫区凶险,你身为太子肩负重任,怎能如此鲁莽,米禽将军身经数战,无往不利,定能凯旋。”一直冷眼旁观的野利皇后突然开口训斥宁令哥。

 

赵简无语,身经百战,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与救疫有个毛关系,袁昊夫妇俩的思路真是清奇。

 

“朝中诸事繁多,盐州就交给米禽将军,你留在兴庆府为我分忧。”饶是袁昊再想废了太子,可毕竟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,把宁令哥扔到凶险万分的瘟疫前线,袁昊还是下不了狠心。

 

如此对比,米禽昊阳是真的狠。

 

“臣还有一事请求,”米禽牧北看向赵简,“臣请求大王允许宋郡主赵简与臣同行,作为此次救疫的副总指挥,全利协助臣赈灾救疫。”

 

赵简猛的一愣,这可不是商量好的,你救疫拉我干什么。

 

袁昊犹豫了一下,夏任用宋人为官早有先例,但是任用宋皇族还是未归顺之人,况且赵简虽说与米禽牧北有婚约,但毕竟尚未成婚,宋廷也没有赐婚文书,如若宋郡主在夏有个闪失,夏要怎么跟宋交代。

 

“赵郡主金枝玉叶,怎么前往疫情前线,再说一闺阁女子对你救疫又有何帮助。”

 

袁昊这话,赵简就不爱听了,刚想反驳,便听米禽牧北说道:“我夏素来重视人才,不分男女,宋疆域辽阔,常有灾疫,救灾治疫颇有经验,不巧赵简恰好精通此道。”

 

这下赵简直接懵了,我怎么就精通救灾治疫了,这米禽牧北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,这不往死里坑她吗?

 

但转念一想,如果此次救疫能成,米禽牧北也算功劳一件,这份功劳当然百姓也会记到太子宁令哥头上,自己和七斋此番来夏不就为使宁令哥人心所向?这机会必须抓住。

 

于是起身回道,“素问夏重视人才,赵简虽不敢说精通,但也略知一二,况且夫妻本是一体,米禽牧北既然领命,赵简本应相随,前线凶险,赵简自会传书回宋,若有闪失,是赵简自愿前往,与夏无关。”

 

赵简说着便觉一阵恶寒,胃里翻江倒海想要吐出来似的。

 

心想,米禽牧北,我赵简为了任务算是啥都不顾了,但咱们的账后面慢慢算。

 

米禽牧北可不知赵简心里怎么想,只是这话听得他浑身一震,两眼炯炯的看向赵简,那满满的深情像要把赵简溺死在其中一般。

 

盐州的疫情袁昊是了解的,米禽牧北成功的几率几乎没有,赵简既然自愿前往,他求之不得,如若真的有闪失,宋的怒火也应记在米禽牧北的头上,到时候宁令哥联宋的机会便会成空,一切迎刃而解。

 

“哈哈,真没想到,赵郡主还有如此才能,米禽牧北,赵郡主对你用情如此之深,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,你的请求准了。”

 

米禽牧北双手抱拳,“谢陛下。”

此事告一段落,赵简没想到的是,宫宴继续进行,美酒歌舞袅袅,丝竹管弦声声,好似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,赵简从这宫廷的糜烂与纸醉金迷之中,好像看到疫区百姓的水深火热,她也终是明白,米禽牧北说袁昊自诩千秋霸主,臣民于他,不过是丰功伟业下堆积的泥沙罢了。

 

盐州的疫情,千万疫情中的百姓,不过也只是他巩固自己政权,给米禽牧北设局的工具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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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不敢请,亦不敢辞,唯陛下命。”这话是当初郭威说给后汉皇帝刘承佑的,郭威是谁?

后周的太祖皇帝,还没印象,那你应该知道他的干儿子,就是后周世宗柴荣,如果还没印象,那你总该知道赵匡胤吧,就是陈桥兵变被迫披上黄袍,后来创立了宋朝,咱们宋大志中仁宗赵祯他二爷爷。


就是郭威发现并让赵匡胤留在了自己身边成为一名职业军人,然后赵匡胤又跟着柴荣一路做了都点检,然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陈桥兵变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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